这一觉我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。
一阵敲门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。我十分不情愿,懒洋洋地翻身起来,边打着哈欠,边伸手捶着腰,没精打采的望着寝室门,问了一句:“这是谁呀?……那房门门又没锁。……”
“战智湛,是我呀。……我是柳老师。……”门外传来一声嗲声嗲气的女高音让我差点从上铺摔了下来。
“噢……来了!……”我跳下床,慌慌张张的找到鞋,几步奔到门前。打开房门后,我愣了,只见柳老师和一个陌生女孩儿笑吟吟的站在那里。
陌生女孩儿歪着头,笑吟吟的上下打量着我。这个女孩儿长得小巧玲珑,挺漂亮,很像张纪中版《鹿鼎记》中饰演刁蛮的建宁公主的青年演员舒畅。她的身高大约一米五五,与传说中人高马大的哈尔滨女孩儿大相径庭。她体重四十三公斤左右,眼尾端的鱼尾有些下垂。老爷爷说过:在相学上,长着这样鱼尾的人不论男女,性格较内向,行为被动或消极,为人处事抱有与世无争的态度,但并非完全没有上进心。若男人过分下垂就不好了,遇事优柔寡断,说话办事慢半拍。
柳老师笑道:“你怎么还没起床呀?……太阳都照到屁股了,真懒!呵呵……”
“哦……俺昨天刚到哈尔滨,怪累的……”我十分尴尬的说道。我哪里敢说是因为昨天晚上我和一群“刀枪炮”打了一架这才起床晚了。
“呵呵……我来给你介绍一下,这位是你们班的班长,叫颜若霞。……”柳老师介绍道。
“战智湛同学,你好!……呵呵……”颜若霞十分大方的向我伸出了一只胖乎乎的小手,另一只手却掩住红艳艳的小嘴笑了笑。颜若霞妩媚的一笑,顿时让我酥了半边身子。哇尻!真是美眉一笑百媚生,神州万里无颜色。
“大班长显积极,脑袋扣个西瓜皮。……”我慌忙握住颜若霞十分肉感的小手:“颜班长,您好!……初次见面,请多多关照!……”
我后来才知道,颜若霞是哈尔滨人,一九五九年出生。因长得皮肤微黄,非常喜欢穿一身紫色的连衣裙而被同学们称为“紫丁香”。非常遗憾的是哈尔滨的美女素以“细溜高挑”著称,“紫丁香”和柳老师的出生地真应该换过来才符合二美。
“战智湛同学,七八级同学想和我们新生打一场篮球比赛。我们从你的档案中得知你篮球打得不错,是县里中学的篮球队队员,和七八级比赛的队员有你一个。……你还没吃饭吧?柳老师早晨给你买的小米粥刚热过,快喝了吧。……”“紫丁香”落落大方的抽回小手,还真有个班长的样。
“紫丁香”的话让我不由得想起我篮球的启蒙老师乐世济,是她挖掘出了我打篮球的潜能。柳老师这也算是知遇之恩吧,我十分感动地对她说道:“谢谢柳老师!……”
我伸手接过“紫丁香”手中盛有香喷喷、热乎乎小米粥的饭盒,稀里呼噜,三口两口喝掉,把空饭盒放到桌子上,笑嘻嘻说道:“谢谢柳老师这么香的小米粥!饭盒回来还你!……”
我穿上长裤和杜叔叔送我的印有“对越自卫反击战纪念”的跨栏背心,套上一件四个兜的军上衣,和二个大小美眉有说有笑的走出了寝室。
刚走到楼梯拐角,忽然人影一闪,从楼梯下面窜上来一个人,几乎和我撞了个满怀。
“‘作死’呀!……你妈拉个巴子的‘毛愣三光’的差点儿撞上你爷爷,走路咋不长眼睛,欠削咋的?欠削言语一声!……皮子紧了,我给你松一松!……”差一点儿和我撞了个满怀的这个人长得五大三粗的,像极了拜郭德纲为师,主攻相声、太平歌词、竹板书的德云社青年相声演员、影视演员岳云鹏,他还和我的少年伙伴尹霓鹛简直活像双胞胎。不过,这人的脸上却没有岳云鹏一出场就惹人笑的滑稽成份。这个人要是戴上“滴流圆”的眼镜,不就是电影《地道战》中的日本鬼子山田队长吗。
“黄军,你吃枪药了?……干嘛欺负新同学!……”柳老师十分严肃的叉腰站在我身后。
“‘皇军’?……哇尻!这个‘瘪犊子’还真的就是日本鬼子!……”我十分恼火,这个“日本鬼子”不是欠削吗?我的拳头攥得“咯吱吱”的响,但想起来时爹的嘱咐,忙松开拳头,陪着笑脸。
“你‘二的喝’的笑啥?……‘**’呀……”横眉立目的黄军剃着光头,一副凶神般的表情。
“不认不识的,此人就出言不逊,着实可恶!……”我松开的拳头又攥了起来。
可是,爹的嘱咐又回响在我耳边:“人恶人怕天不怕,人善人欺天不欺。善恶到头终有报,只争来早与来迟。恶人恶行,普通的老百姓可能会惧怕他,但是因果报应总有一天会清算他的恶,恶行定会有恶报。冥冥之中自有公道。……”
想到这里,我又勉强抑制住怒火,松开了拳头。黄军不知道他侥幸逃脱了一顿“胖揍”,瞪着一双怪眼看了看柳老师,“呸”了一口走开了。柳老师见黄军走远了,对我说道:“这人是你的学兄,也是七七级的,是咱们学校出了名的打架大王,你以后别惹他。……”
我点了点头,随着两个美眉说说笑笑的宿舍楼。忽然,我发现宿舍楼门前的林荫道上,七、八个十七、八岁的青年围着一个学生摸样的女孩儿在争吵什么。我们不由得停下脚步凝神望去。
柳老师忽然奇怪的说道:“哎呦……那个女孩儿是昨天才报道的电子系的俞可盈呀。……那些男的为首的大个子不是‘地包’的一霸叫啥‘洪哥’的庄建奎吗?咱们保卫处的都惹不起他。他和俞可盈两个又犯了什么相呀。……”
“‘洪哥’?……这名儿咋这么耳熟呢。……《铁道游击队》里的男主人公叫‘洪哥’……不对不对!……是昨晚那个妞儿说她哥叫‘洪哥’。……原来就这德行,这不是糟践《铁道游击队》里的男主人公嘛……”我心中暗自想道。
“哇……这个女生长得咋这么漂亮!……”“紫丁香”赞叹道。
“是!……昨天一报道就有好多男生去看,说是咱们学校一朵花呢。……”柳老师也赞同的说道。
一个鼠头鼠脑和“黑耗子”活像亲父子,染着黄头发的青年推了把俞可盈骂道:“你妈拉个巴子穷装啥,‘洪哥’瞅上你和你‘搞对象’是你福气,少搁这旮沓‘尿鸡’。……”
这句话我听清楚了,心里明白了八九不离十,八成是这几个坏小子想对俞可盈心存不轨,什么“搞对象”?百分百的借口。想到这里,一股怒气涌上脑海。我的脑子被这股怒气冲得一热,几乎立刻就冲上去教训这帮小流氓。但是,爹的千叮咛万嘱咐又出现在我的脑海。是呀,这里是大学,自己历尽千辛万苦,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,说打架就打架还不得被学校开除呀。俞可盈哭丧着脸说道:“可我……我不认得你们呀。再说人家……人家有‘对象’。……”
“俞可盈遇着流氓了。……柳老师,快想想‘辙’呀。……”“紫丁香”真是个热心肠。还好,没有直接求我。否则的话,美眉相求,我可不好意思不出手。
“我不是不想管。可……可是谁又惹得起这帮‘刀枪炮’呀……”柳老师很为难的说道。
“小‘瘪犊子’,还搁这旮沓装你妈的清纯!……”随着骂声,“撕拉”一声,一个小流氓撕坏了俞可盈的衣服。俞可盈“啊”的惊叫一声,大哭起来。柳老师和“紫丁香”吓得不由自主的蒙上了眼睛,生怕看到俞可盈被侮辱的一幕。不过心中的好奇促使她们张开自己的五指,从指缝中偷看。
“哼!……怪不得庄建红‘夜儿个’被劫了,都是有这么个坏事做绝的哥哥造的孽呀。……虽然报应在妹妹身上不公平……”我不能不出手了,再耽搁下去,柳美女说的这个“校花”俞可盈就会被几个小流氓光天化日、众目睽睽之下给“祸害”了。可是……自己倒不是在意几个小流氓,而是怎么能够不显山不露水,不动声色的就能救下来这个俞可盈呢?
忽然,我的眼前一亮,宿舍楼门前一辆没有上锁的自行车引起了我的注意。嘿嘿,他娘的,老子有办法了!我三步并作两步,抓住车把,飞身上车,狂蹬着就奔几个流氓冲去。
“战智湛,你想干啥!……”“紫丁香”一定猜到了我想干什么,在我身后惊恐的喊道。
“你……你惹不起他们……”柳老师叫了我一声,但她的话这个时候自然不能阻止我了。
仅仅几秒钟的时间,我已经冲到了几个小流氓的身边。我边蹬着自行车,边大呼小叫的嚷道:“借光!借光!不借扁担借大框……俺这车没闸,‘麻溜儿’的躲……哎呀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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